司危

《以曙光为名》

文/司危

 

*强行同人

*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一】

 

    楚浩在黑暗中睁开眼。他的生物钟一向很准时，这是多年以来的习惯。他知道现在距离他合眼已经过了七个小时，而看表也确实如此。他打开表上的夜光看了看周围，发现守夜的张恒不知何时竟也睡着了。他叹了口气，把张恒拍醒，却并没有责怪他的意思。前一个晚上发生的事太过惨烈，他们的神经早已紧绷到了一个难以想象的程度，一旦放松下来，那疲倦即使是他也会忍不住昏睡过去的。

    这艘本应是密封的飞船上，大约自前天起就在不知不觉中多了另外一些生物——不，或许连生物都算不上，在他们看来那根本就是一些诡异的绿光。那些绿色光点在空中飘浮着，很快船上的成员在注视过它们之后都不由自主地去触碰它们，于是他们的瞳孔中也开始泛着绿光……他们不再是他们自己，他们成了绿光的同伴。

    绿光蔓延的速度极快，被操控的人失去了原本的意识，力量却是被提高到了原本的三倍——没多少人能够抵抗，更何况他们面对的是有着曾经伙伴外貌的怪物。楚浩他们且战且退，在飞船上打着游击战，本想消耗它们，然而……到了今天，整艘飞船上大概只剩他和张恒两个人类了。即使是他们小队，五个新人也全部被控制成为行尸走肉，只剩他们两个资深者。

    “我怎么睡着了……抱歉，我的错，没发生什么吧，楚浩？”张恒迷迷糊糊地从地上爬起来，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后立刻一个激灵清醒过来。楚浩没好气地摇摇头：“要真发生了什么我们还能好端端地坐在这里？罢了，这个仓库他们也一时半会找不过来……我们来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办吧。”

    张恒闻言愣了一下，显得有些懊恼：“现在唯一的好处大概就是被寄生的人类数量不会增加了——但谁知道杀掉被寄生的人能不能消灭那些绿光！这简直和鬼怪有得一拼了……不，至少鬼怪还能用灵类子弹消灭，可是那绿光，我们根本就不知道它是什么！”

    “初步判断应该是某种寄生生物……灵类子弹可以击散它的本体，但是对寄生状态无效么……”楚浩揉了揉太阳穴，叹口气，“可惜这本是艘货船，飞船上的武器不多，食物淡水充足，但看现在的情况我们也撑不到回归那天。灵类子弹只剩几十发，不过没了其他人倒是方便我们用特殊方式攻击……所以比起存活一星期，我们只有一条路可走了。”说着他低下头看了看表。表上清清楚楚地写着这次的任务，存活一星期，或是杀死所有绿怪。

    “……不，不是吧，楚浩，你是认真的吗？就我们两个人……”张恒张大了嘴，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没错，我可不是你啊张恒，我不会搞笑。”楚浩微笑着把周围的东西收拾好放入空间碎片里，又再在仓库里挑挑拣拣了一番，带上了些食物和水。他注意到角落里被布遮着的几个大箱子，挑挑眉却没多说什么。最后他转身，把张恒想反驳的话堵了回去：“相信我，我是绝对不会骗你的。收拾一下准备出发吧，我需要去验证一些猜想，然后……”

    “……在飞船到达地球之前，杀光所有绿光。”

 

【二】

 

即使船上除了楚浩和张恒之外所有人都已经被寄生，但飞船上的系统仍然在有条不紊地工作着。大概那些绿光也是有智慧的，而且……飞船的目标始终没变，直指地球。

“这是一个非常有趣的情况，一般来说无论做了什么，背后总是有一定的目的。那么他们劫持飞船的目的是什么？”楚浩一边在走道上奔跑着，一边刻意制造出一些声响，试图吸引那些怪物的注意，“既然它们懂得如何操控飞船，而又没有改变目的地，那么就说明他们的目的地和飞船是一样的……”

“它们也想去地球？”张恒闻言一愣，但立刻就反应了过来，“它们……想在地球上大规模寄生，它们想统治地球？！”

“我的猜测是这样，所以我才一定要在飞船到达地球前将它们杀光，否则一旦让它们登陆地球，我们的任务就绝对不可能完成了……”说话间他们已经来到一个较为宽阔的大厅，可以看到有两名被寄生的船员正在巡逻。那两个“人”看见他们，立刻端枪朝这里射击。

楚浩和张恒立刻闪身躲到墙壁后面，张恒从背后取下长弓，搭箭扣弦，迅速朝大厅射出一箭。那支箭以极快的速度射穿了其中一人的腹腔，狠狠地把那人钉在他身后的墙上。但那人却恍若未觉地挣扎了一下，向前走了几步，任凭那支箭将他整个身体穿透，继续朝他们这里跑来。血顺着他向前的步伐在地面滴成一条歪歪扭扭的红线，但他步伐不减，似乎感受不到任何痛楚。

“啧……这种怪物实在是……”张恒看着那人腹部的伤口旁聚起几个绿色的光点，然后伤口周围的肌肉就开始蠕动着飞快生长，不禁皱起了眉。他抬手想再拉弓，却被楚浩挡住了。

“物理攻击不行么……伤口愈合速度太快，除非在极短时间内毁掉大部分躯体？”楚浩自言自语着，一个符文模型即刻在脑海中成型，然后他抬手丢出了手上刚凝聚成型的火球。火球在那两人面前落地，立刻剧烈地爆炸起来，将周围燃成一片火海。

但不知为什么，这火着得快灭得也快，几秒后张恒就只看到两个焦黑一片的人型生物挣扎着继续向他们扑来，只是没走几步就扑倒在地，大概是被烧伤了什么重要部位。但很快大片的绿色光点再次从他们身上冒出，修复着残破不堪的身体。

    “魔法的力量被压制了，否则烧掉它们就没法继续寄生……”楚浩的脸色微微变了一下，但很快就恢复了正常，“那就彻底打烂它试试……张恒！射击！打烂那具身体，把里面的东西逼出来！”

    张恒立刻再次举起弓，不同的是这次他取了三支箭。三支箭一并被搭在弦上，同时射出。但三支箭的速度竟是不同，最后的那支箭狠狠击在前一支箭的箭尾上然后爆开，第二支箭也如法炮制地撞在了最前面那支箭的箭尾上。三支箭的动能全部被叠加到同一支箭上，呼啸着准确贯穿了地上正挣扎着的一个人形生物的头部，然后剧烈地爆炸开。一时间血肉飞溅，楚浩觉得自己都能闻到蛋白质烤焦的味道了。

    他手上的动作也没停，两把高斯手枪从袖口中滑出，稳稳地被握住。然后枪口对准地面上缺少了头部的生物，疯狂地倾泻着子弹。终于那具躯体已经被打得千疮百孔，越来越多的绿光从那些伤口中涌出，最后像是放弃了什么一般，全部涌向另一边被楚浩和张恒忽视了的另一具人形生物身上去。与此同时原来的躯体也不再挣扎，无力地瘫倒。

    楚浩立刻眼疾手快地换上灵类子弹，朝绿光聚集的地方开了一枪。那片绿光被打得溃散，剧烈地闪烁起来，疯狂地乱舞着。楚浩没有停手，再次补上了两枪，终于那片绿光散尽，消失不见。“杀死寄生格林绿怪一只，奖励一千奖励点数。”主神的声音响起，但他们没来得及仔细听，就被一边的动静吸引。就是这么点儿时间地上的另一具躯体已经爬了起来，它的眼中闪烁着诡异的绿光，直直看向楚浩二人。

    “……别看它的眼睛！”楚浩朝张恒大喊一声，手中的枪再次开始倾泻子弹，阻止它前进的步伐。“杀掉一只，飞船上还有大约二十个被寄生的人，但未寄生的绿怪不知道还有多少……”张恒暗骂着移开目光，仅凭感觉拉弓，又是一招爆裂箭将那生物推得更远，“可恶，这究竟要打到什么时候！”

    “试试我的第二个猜想好了……”楚浩自言自语，突然从口袋里取出一小块泛着幽光的小石头，朝那生物的方向一抛，然后举枪点射。石头在接近那生物的地方炸开，剧烈的爆炸声再次响起，这次的冲击波甚至将楚浩二人推出了几十米远。等烟雾散去，原本光洁的大厅已然是千疮百孔，而那生物却也消失无踪。主神提示杀掉格林绿怪的声音再次响起。

    张恒怔了片刻才反应过来：“好，好厉害……楚浩，刚才那个是什么？居，居然直接炸死了……”“是通古斯石。”楚浩上前几步，仔细检查着地面，一边给张恒解释，“这艘货船运输的商品就是通古斯石，可以用来储存反物质的，在我们之前待过的仓库里找到的……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恐怕也是绿光的目标之一，可能只有这东西能杀死它们……它们应该不知道通古斯石的贮藏地点，也一直在寻找。”

    就在这时一股危机感突如其来地出现在两人脑海里，闹钟般响个不停。他们不约而同地朝危机感传来的方向看去，只见那条走廊先是冒出了一个小小的绿色光点，然后是两个、三个……潮水般的绿光从走廊里涌出，还能听到很多杂乱不齐的脚步声，似乎是那些被寄生的人也在朝这里跑来。

    “……楚浩，我们应该跑吗？”张恒看着面前满目的绿色，不由自主地咽了一口口水。楚浩狠狠地往他脑袋上糊了一巴掌，手里再次召唤出火球，往绿光最密集的地方一丢：“废话！不跑等死吗！”

    于是二人立刻回头没命地狂奔起来，身后追赶的绿光被火球稍稍阻了一下，马上又以极快的速度追了上来。当他们跑到一个拐角时，发现另一边竟也涌来一片绿光，电光火石之间他们只能选择暂时没出现绿光的一条路跑去。跑着跑着楚浩隐隐觉得有些不安，他一把拽住张恒：“我怎么觉得它们似乎是在包抄我们……”

    “……”张恒看了看面前的路，生无可恋地回头，“不是似乎，而是确实这样……”楚浩一愣，抬头看去，只见面前这条走廊的尽头也出现了一团绿光——现在他们算是被困在走廊中间，难以动弹了。

    “可恶……它们应该是被那块通古斯石激怒了，所以才……”楚浩四下看看，大脑飞速运转着。忽然他瞥到了旁边的一扇门，眼睛一亮：“张恒！杀过去！我们要进到那间房里！”张恒看向那扇门的方向，绿光已经快要到达那扇门附近，他咬咬牙，拉开弓，爆裂箭射出，稍稍击散了那边的绿光。

    与此同时速度较绿光较慢的寄生人也赶到了几个，他们一靠近就立刻发起攻击，楚浩只得分心使用法师之手将它们阻隔在离自己稍远一些的地方，一边和张恒一起消灭周围涌上的绿怪一边艰难地向那扇门边缓慢移动。接连放出了几个法师之手后楚浩隐隐感到心脏处的奥术能量有快要枯竭的趋势，不禁皱了皱眉。看来今天魔法用的太多了……他抬手朝门边的一个寄生人开了一枪将它击倒在地，又抽空剩下的奥术能量朝较远处丢了颗火球，一使劲冲到那门边，在门边的密码盘中输入了几个数字，将门打开。

    “张恒！快进来！”他边喊边转头，想让张恒先进去，却被一个巨力狠狠地推进门里。他摔在地上，立刻敏捷地跳起来，愣愣地看着张恒也狼狈地闪进门里。门在他身后迅速关上，将无数飞舞的绿光与寄生人阻隔在外。但是不妙的，他刚刚好像有一瞬间……在房里看到了一道一闪而逝的绿光。

    张恒倒在地上，长长地舒了口气，抬眼刚想和楚浩吐槽几句，却看到楚浩一脸严肃地朝自己走来。“卧槽，怎么了？楚浩你怎么这幅表情，别吓我啊。”他一骨碌从地上坐起来，但楚浩没理会他的问题，围着他上上下下打量了起来，最后在他的背后停下。

    “你受伤了。”他听见楚浩这么说。张恒咳了一声，哈哈笑了起来，毫不在意地挥了挥手：“一点小伤没什么，就是刚才有个寄生人想偷袭你但你忙着开门大概没注意到。这没什么关系的，再说了伤疤可是男人的象……嘶你干什么！”一阵剧痛从背后的伤口处传来，他正想回头看看，却见楚浩将一个绿荧荧的不停蠕动着的东西丢在了他面前的地上。张恒定睛一看，也愣住了。

    那是个实体的格林绿怪。

    “这……”张恒有些恍惚，一时没反应过来，“我这是……被寄生了？”楚浩没有回答他，面无表情地掏枪患上灵类子弹对着地上那团东西狠狠地开了几枪。那团东西抽搐了几下，化作一滩发着绿光的液体，最后彻底消失不见。

    楚浩收回手，什么也没说，只是取出止血喷雾和绷带帮张恒包扎好。半晌，他才低低地吐出一句“对不起”。张恒一下子慌了，这可不行啊队长都消极了谁来带他完成任务！于是他想方设法安慰他：“没事的楚浩，不就是被寄生了吗？我可是不死张恒啊，谁说被寄生就一定会死，你看我这不还没事么……”

    “我不会让你死的。”楚浩自言自语般地说了一句，低头看了看手表，脸上再次带上了他惯有的微笑，“张恒，你愿意和我一起赌一次吗？”

    看他似乎恢复了，张恒连忙点头：“都听你的，你是智者嘛。”

    楚浩点点头，走到墙边的巨大屏幕前，打开了屏幕。这时张恒才来得及观察这间屋子，这里似乎是某个重要的地方，周围摆放着很多精密却不知用途的仪器，尤其是楚浩现在所站的屏幕下方，有个布满奇怪按钮的控制台。他起身走到楚浩身边，好奇地看他一目十行地阅读屏幕上密密麻麻的文字和图纸。

    “这里是飞船的资料室和副控制室。”楚浩解释道，“这里应该可以查到飞船的布局和其它资料……既然决定要赌一把，那就没必要再掩藏什么了……没记错的话这艘飞船是依靠小型可控核聚变反应堆来提供能源的，那么……”说话间他已经找到了自己想要的资料，安静下来将屏幕上的东西印进脑海里。神性颗粒开始飞快地计算，那数张设计图纸的各个细节都在渐渐被拓印下来。

    门外的那群沉寂了片刻的东西开始“砰砰砰”地撞门，力度之大几乎让人毫不怀疑下一秒它们就会直接破门而入。张恒脸色一沉，举起弓瞄准了门口的方向，只等门一被破开就立刻攻击。被控制后的人力量极大，更是失去了痛感，很快门上就被撞出了一个凹陷，大门摇晃着，几乎下一秒就会被破开。

    就在这时楚浩停止浏览，关掉屏幕，跑到房间的某个角落。也看不清他做了什么，忽然角落边的墙壁上轰隆隆地打开了一道暗门。楚浩朝这边招了招手，张恒立刻会意，后退几步转身和楚浩一起进了暗门。门在他们的背后关上，于是无论现在外面的绿怪做了什么都已经是与他们无关了。

 

【三】

 

    “我在资料上看到的，飞船里几处重要的地方都设有秘密通道。”楚浩开着手表上的光，在黑暗里飞快地前行着，“很幸运，除了最后一个目的地，接下来我们要去的地方都有这样的暗道。”

    “……”张恒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最后他一咬牙，还是问了出来：“接下来你要做什么？能告诉我吗，楚浩？有什么办法……可以杀光所有的格林绿怪？”

    楚浩看了他一眼，刚想说些什么，突然停下脚步往旁边的墙上敲了敲：“到了。”话音未落，又是一道暗门开启，两人立刻进去。待张恒看清这间屋子，不禁睁大了眼：“这不是我们之前休息的仓库吗？”

    “是。不过这里藏着一些有趣的东西。”楚浩直直向着角落的几个大箱子走去，一把掀开了盖在上面的布，露出了里面满满装着的矿石。他看着这些泛着幽光的石头，微微一笑：“……通古斯石。希望绿怪们能喜欢这份礼物。”说着他打开空间碎片，将箱子全都放了进去。

    张恒看着他的动作，背后一寒。他隐隐猜到了楚浩想干什么，但他不敢肯定。那边楚浩已经再次打开暗门，于是他摇摇头甩掉那些想法，跟了上去。

    这一次走的路较之前更长，张恒可以感觉到他们在一直向下，几乎是要达到飞船的最底层。狭窄漆黑的通道让他略微有些喘不过气，他盯着面前毫不犹豫一直向前的人，心里有些复杂。

    选择……又是选择吗。这一次，你的选择是什么呢……

    不知又过了多久，楚浩终于停了下来，这一次是通道到了尽头。他们打开暗门出去，一股躁动的热气扑面而来。几座金属仪器错落有致地分布在房间里，在磁约束下不停工作着，为整艘飞船供能。

    楚浩没有多待，他立刻打开空间碎片放出那几个大箱子，将里面的通古斯石尽数倒出。然后他取出一个精巧的小盒子安装在其中一个仪器外，在上面按动了几下，转身拉着张恒跑出大门，将门锁上。

    张恒有些发懵，他刚想问楚浩他做了什么，眼角的余光却瞥见身后闪过了一抹绿光。“它们怎么会……它们不是应该还在刚才那条走廊上撞门吗？”他下意识地吐槽出声，楚浩闻言回头看了一眼，皱了皱眉：“是我的失误……那间房是副控制室，没准会有备用的监控系统，而且……”他瞥了一眼张恒，淡淡道，“也许个体之间有什么感应也说不定。”

    张恒愣了一下，暗骂一声，有些自暴自弃地说道：“那我们岂不是不管去哪都会被发现？要不我留下吧，楚浩，你要做什么就去做，我留在这里帮你拖住……”

    “闭嘴。”楚浩打断了他的话，拐过一个弯，“那样你就真的会死了……我说过，相信我。我们一定都能活下来的……”张恒只好闭嘴，楚浩的表情有些可怕，他一向只在这人脸上看到微笑，这还是他第一次知道原来楚浩也会有这么吓人的表情。说话间身后的绿光已然靠近，楚浩回身开了一枪，余数不多的灵类子弹从光点中穿过，那光点隐隐有溃散的趋势，但很快就开始融合。

    “张恒！子弹时间！”张恒立刻会意，拉过楚浩开启子弹时间三倍速，整个人瞬间有如炮弹一般冲了出去，带着楚浩一路狂奔，拐过几个弯后便是再看不见绿光了。

    “我们有五分钟的时间到飞船备用舱室去，那里有个小型勘探船，如果运气好的话……应该可以活下来。”楚浩微喘着，再次低头看了一眼表。现在离他设下那个炸弹已经过去了两分钟，他微微皱了一下眉，但没多说什么。“五分钟？你到底做了什么……这里离那个舱室还有多远……”张恒也渐渐开始体力不支，子弹时间对他的负荷实在是有些大。

    “我在反应堆边安了个小型炸弹，没出差错的话，可以炸毁上面的超托卡马克装置导致核聚变失控从而引发爆炸，破坏通古斯石使里面储存的反物质泄漏。”楚浩的声音依然平静，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在说多么可怕的一件事，“考虑到时间一久有可能被发现，炸弹可能被绿怪拆除，所以我选了五分钟后爆炸，这段时间应该够我们跑到舱室了……吧。”

    听到最后那一个低下声音的“吧”字，张恒的身体不自觉地僵硬了一下，然后开始咆哮：“拜托！这是能开玩笑的事吗！你这是要炸掉整个飞船啊楚浩！你别告诉我你其实也不确定那个舱室能挡住爆炸的冲击！”

    “呃……我没开玩笑，你觉得我会骗你吗？爆炸后大约还有八秒钟冲击波才会到，都说了赌一把，所以相信我。”楚浩有些心虚地无视了最后一句话，微笑着拍了拍张恒的肩，“不要在意这些细节。我们还有一分钟的时间，不过再右拐就到了。”

    说着他们向右一拐，眼前出现了一扇大门。楚浩上前几步往密码盘上输入了一串长达二十位的密码，大门缓缓打开，出现了一个冰冷的通道。两人正准备进去，身后的天花板上突然发出一声巨响，整块板就这样哗啦啦塌了下来，一个浑身带血的人形生物带着些许绿光就这样直直摔在了他们身后！

    “不能让它们过来！必须把它们关在飞船上！”楚浩最先反应过来，在一边的墙上输入指令，把门关上。他怎么也想不到为了阻止他们，这些绿怪竟然会硬生生砸穿天花板跳下来！张恒立刻举起弓，忍着不断涌上的疲倦，直接开启了子弹时间三倍速，瞬间射出数支附魔箭。这几支箭堵住了绿怪前进的路，唯有那寄生人没有停住，但箭的攻击也让它的步伐慢了一拍，当它冲到门前时，门已经紧紧地关上了。

    “走！”楚浩拽其近乎脱力的张恒，跌跌撞撞地跑过不算长的通道。勘探船的门开着，他们直接冲了进去，看着大门在身后缓缓合上。

   30秒。

    楚浩扑到控制台前，眼疾手快地启动了系统，然后直接越过AI强行手动驾驶，一下将速度推到了目前所能达到的最大，朝远离飞船的方向开去。

    拜托了……再快一些……

    他死死地盯着屏幕上显示的后方图像，勘探船尾部喷出火光，强行挣脱飞船的束缚，以及为危险的速度冲过轨道，直直地撞进太空。飞船还在不停地加速，但倒计时的数字已经走到了零。

    楚浩似乎看到飞船底部隐隐亮起了刺目的光团，很快那光团开始不停地扩大，以摧枯拉朽之势逐渐吞没了那艘巨大的飞船。火光从他们逃脱的通道中溢出，没有片刻停顿地咆哮着向这小小的勘探船张开血盆大口。勘探船像巨浪中的一片小小的叶子一般挣扎着向前，楚浩已经可以感觉到勘探船体的温度在急剧上升。屏幕上闪动着鲜红的警报，张恒也看到了，他艰难地撑起身体走过来，拍了拍楚浩的肩。然后他举起箭狠狠地刺进自己的心脏，箭上带着的附魔力直接将那最后一只寄生在他体内的格林绿怪杀死。

    “我们会活下去的。”

    楚浩没有回答，他的眼睛有点发酸。

    也不知过了多久，似乎是一瞬间，又好像过去了很久很久，他们看到了那个熟悉万分的白色光球，静静在一片虚无中间悬浮着。

    那便是他们未来的希望，那便是……

    他们的曙光！

 

【END】